小猫

　　小猫 
　　 
　　那条寄存在童年记忆里的小猫到底怎么来到那个家庭，早已模糊。后来的死却清晰可见。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魂灵，看到了我们这些主人们慢慢成长，年老，哀愁，消失。就好像演着《孔雀》里那坐在走廊一块吃饭的小家庭，时间消逝，物是人非。 
　　这消瘦的猫，应该是生下不久从老家里的哪个亲戚那里抱过来，来到那个小县城，因此从小变被这般残忍地失去了母爱。浅褐色的毛皮肤，饿的时候就会跑到你跟前来回转，眼睛露着忧郁，要是心情好些的话，我就会喊姐姐该给她喂食了，心情坏的时候，看起来这忧郁就极其讨人厌，并且要一个劲的喵叫。一开始这样也没个办法，总不能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教她安静，后来想了个好法子，抓起来就往屋子里扔，锁上门，这烦人的声音便小去。姐姐看到了就要跟我生气，到底人为什么喜欢养小宠物，这疑问到现在也解不开。 
　　糟糕的状况，就是在床底下大便，故意要跑到我的屋子，这臭味溢满了整个屋子，循着味道用手电筒照那黑不溜秋的地方，要清理的话又得搬一大堆东西。这时候简直要把它从窗户扔出去，可是这愤意又没处发，只能去母亲那告状，明明是姐姐养的，干嘛老跑到我的房间。这味道熏了太久，看书的时候也失了味道。 
　　 
　　后来来了亲戚，说道她家养着的小猫乖得很，从不随便拉屎。训练多了，就知道往哪边去。这些法子太难，我只知道硬性子把它扔到屋子里，自顾着看电视，那声音透着门缝飘出来，有时候便听得凄惨。偶尔又生了怜悯，放她出来跑，可是还要恨，更大胆地跑到床铺上，猫味儿连同掉落的毛印在被子里了。抓到地板上还继续跳上来，我越是生气，她越不怕，还稍稍叫声，像受了委屈。 
　　 
　　那一次，居然把我放在桌子上的试卷也给撕碎了，就放在父亲的桌子上，等着签好名字拿回去给老师检查。偶尔走进去就看到她像玩耍似的对着我的卷子撕扯，碎片落了一地。这简直是天要塌下来的事情，结果我便从地板上边捡着这碎片哭，想着定然要受老师骂了。那时候气得踢了她一脚，她嗷呜了一声便跑掉。后来姐姐把这碎片拿去，一片一片拼起来，粘好给我。看起来除了满张子试卷的透明胶，完完整整，像是给小猫还了债。 
　　 
　　天气好的话，她还会跑到阳台上，蜷缩着晒暖阳，眯着慵懒眼睛，就是永远无忧无虑的。姐姐就要跑去抱她，搂在怀里，看着都觉得玲珑可爱。那片阳光带着不凉不燥的气息，批洒在上面，日复一日，这般样想起来才觉得时间有多短。可是那样子到了夏末，天气便要转凉，她是生了病，瞄叫也不那么大声，蜷缩在那块阳台上的日子越发的多，后来看到给她备着装了沙子的盆子有了些腹泻物。听哪个大人讲，猫的肚子里是有一根刺的，不能抱，捂着就会让自己刺到肚子里去。姐姐怪了自己，看着她日渐消瘦，没过几日，闭了眼睛，在我们记忆里死掉了。后来放学回家，便听母亲说丢到了溪里，连同那年又被溪水吞掉的些人。姐姐自然哭了一场，这样便过去了。